中国第一渔村：桐照美食之乌狼鲞

说起河豚鱼，大家第一印象就是“拼死吃河豚”，据闻这个典故还来自于苏轼。天下人都知道苏轼喜好美食，“日啖荔枝三百颗”、 “姜芽紫醋炙鲥鱼”、 “长江绕郭知鱼美，好竹连山觉笋香”，还有著名的东坡肉、东坡肘子等，这些都是苏轼喜好之美食。当然“蒌蒿满地芦芽短,正是河豚欲上时”更是耳熟能详，也说明苏轼对河豚确实是真爱。之所以说“拼死吃河豚”跟苏轼有关，这是有故事的。

据说苏轼被贬谪在江南一带时，众人都知晓他爱吃河豚，有一仰慕者，烹制河豚有独到之处，就邀请苏轼吃一顿，苏轼自然欣然而往。待苏轼吃河豚时，大家都想听听这个“苏大学士”有何评语。但见苏轼只管埋头大吃，不理众人期盼，等吃饱打嗝、放下筷子的时候，才说道：“据其味，真是消得一死”，这意思就是说吃到如此美味，毒死也值得。说道这里，想起纪晓岚在《阅微草堂笔记》中也有记载，说“有一人嗜河豚，卒中毒死，死后见梦于妻子曰：祀我何以无河豚耶？此真死而无悔也。”这人直到死了，都念念不忘河豚美味，可见，“拼死吃河豚”自古有之。

鲜活河豚其实非常可爱，浑身有刺，色泽鲜艳。一旦受点刺激，立马鼓足了气，把肚子吹的跟气球一样，这是它的自卫本能，足以吓退想吃它的家伙，一般吃它的家伙也不多啊！

人们都说“一朝食得河豚肉，终生不念天下鱼”。在我们桐照老家，一般都不吃新鲜河豚。每年清明前后，也就是“蒌蒿满地芦芽短”的时候，村民都会将捕捞的河豚从背部剖开，切除有毒部分，河豚的毒素主要在“肝脏、肠胃、血液及生殖腺”中，是一种神经性毒素，人吃了没清除干净的河豚肉，就会中毒身亡。河豚除去有毒部分后，在水中反复清洗，根据口味浓淡抹上盐分，放在用纱网和竹条组成的镂空的晾网上，在烈日下暴晒，这就成了著名的乌狼鲞。为什么叫乌狼鲞，我也不知其所以然，大概晒干以后，貌相跟狼有点像吧！

晒干后的乌狼鲞，看着硬邦邦粗糙样，蒸出来，把肉撕下放进嘴里咀嚼，有点韧，特别鲜美。大多数，乌狼鲞跟五花肉，才是标配。把洗净切块的乌狼鲞同五花肉一起放在锅里，加点老酒、酱油、糖等，最好是在煤球炉子里文火慢炖，在五花肉的滋润下，硬邦邦的乌狼鲞变的软嫩鲜香，油而不腻。夹一口在嘴里，顿时被鲜美味道包裹，让人食指大动，跟苏大学士一样，只管埋头大吃，沉浸在美妙的快感中。

乌狼鲞烤肉，也是我每次回桐照必吃之菜肴。特别是莼湖老街上的那个夜宵摊，门面极小，晚上去吃的人极多。这家夜宵摊，门口专门有个煤球炉子，炖一大锅乌狼鲞烤肉，卖完为止。去的晚了，那就没得吃了。我去吃过几次，盛名不虚。

对于乌狼鲞的喜好，来自于胃，内化于心，透过食物的，都是满满的回味和美好。